不见不想

Take My Life

        “我快要死了”,她心里这样呢喃着。死亡像一团氤氲的雾气,顺着她的鼻腔进入肺中,又沿着她不断地咳嗽回到大气里。丝丝湿黏的苦涩萦绕上她的舌尖,摩擦着舌苔好似新茶初入口的苦涩却不会有茶水清香的回甘,过了会儿也只是喉间的腥甜返回唇齿,着实让人生不起愉快。
        但她只是不停翕动着嘴,本是浑浊的眸底像是后院池塘那样当然清明,平静夹杂在鹅黄的灯光被揉碎,破裂,成为点点光辉,却没有丝毫悲伤。仿佛她早已不在这世上,不曾被此处的风沙磨去棱角,更不曾走过这里的泥泞。此时此刻,她只是她而已,如此纯粹,不是邻家好心的姐姐,不是父母乖巧的女孩,不是学校优异的少女,她只是她而已。静静地躺在爷爷留下来的那把老藤椅上,随着傍晚带着湿气和远方街道的嘈杂的晚风而轻轻摇着,用饱满圆润的手指轻轻敲打着记忆里温柔的节奏。如此静谧,若此时用岁月静好来形容也该是不为过的。
       死亡上前搂住她,像一个纯洁的长着些许雀斑的可爱少女,柔软的手掌没有一丝温度,她是如此精致,像是用大理石雕刻出的娃娃。冰冷的手掌牵住了她,带走她的温度,她的柔软,她的温情。死亡用情人般深情的气音若一汪泉,吐出安抚的语句:“睡去吧,我的姐妹,待你进入永恒的黑夜时,便成为我的孩子,沿着那条光河向前奔跑,存在于别人的记忆中,存在于火焰的灰烬中,存在于黑夜闪烁的繁星中。睡去吧,睡去吧。”
        她靠在死亡的臂弯中,释然若被宣告了赦免。她想:“如此温暖而包容的黑夜啊。”渐渐,缓缓底下头颅,垂眼依上死亡的断头台上,便是如此睡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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